第71章 李广的鸿门宴-《大明补牙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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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王府书房。赵王爷听完,倒是乐了:“那个礼部尚书老古板,上个月跟我赌马输了,还欠我个人情呢。行,这事儿包我身上。不就是个罪臣女眷吗?只要不是谋逆的直系,脱个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。”

    他刷刷几笔写了张手令,盖上王印:“拿去,先把人弄出来,奴籍文书三天内给你送去。”

    当天下午,教坊司侧门。

    修芸走了出来。她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,脸上未施粉黛,虽然略显苍白憔悴,但那个脊背,挺得笔直,像是被风雪压不弯的竹子。

    她走到陈越面前,深深一福:“陈大人救命之恩,修芸无以为报,愿为奴为婢,伺候大人。”

    陈越摆摆手,上下打量了她一番:“我这儿不缺奴婢,端茶倒水的有的是。但我听说,你爹是户部的?你会算账吗?”

    修芸抬起头,眼神亮了一下,那种自信是刻在骨子里的:“我爹教过我《九章算术》,户部的复式记账法,我小时候在书房也偷学过。只要有账本,我就能理清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陈越笑了,“那你就是我这儿的‘首席财务官’了。跟我走!”

    【第四场:修芸的定价策略——“算透人心”】

    修芸入伙的第一个晚上,工坊新隔出来的账房里,灯亮了一夜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陈越推门进去的时候,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。桌上铺满了算纸,地上也散落着不少,每一张纸上都列着密密麻麻的数字:竹料成本、猪鬃采购价、损耗率、匠人工时、甚至连木炭的消耗都算到了分厘。

    修芸顶着两个黑眼圈,但精神头极好。她递过来三张纸:“大人,这是过去三个月各项成本明细,哪怕是一根废弃的猪鬃我都算进去了。这是军营订单的盈亏测算——按照您的要求,用最好的料,每把牙刷综合成本十二文,售价三十文,净利十八文。一万把,咱们净赚一百八十两。”

    “才一百八十两?”陈越有点失望,“我以为能更多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军营的价,是友情价。”修芸指了指第三张纸,眼神变得犀利起来,“但这只是走量的。对于宫里和那些勋贵人家,咱们不能这么卖。那是‘卖面子’。”

    陈越挑眉:“怎么讲?”

    修芸拿起笔,在那张纸上重重写了两行字:

    • 骨柄精装版: 选上等牛骨,手工雕花(凤纹、如意纹),配极品软鬃,装在铺红缎的檀木盒里。售价:二两银子一把。

    • 竹柄简易版: 选三年老竹,用机器植毛,牛皮纸包装。售价:三十文一把。

    “二两?”陈越吸了口气,“这一把的成本,就算加上雕花和盒子,也不过二百文吧?这可是十倍的利!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修安语气平静,“买骨柄版的人,要的不是刷牙,是‘体面’。她们要的是‘宫里娘娘同款’,要的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盒子,要的是拿出牙刷时别人羡慕的眼神。二两银子对她们来说,不过是少买盒胭脂的钱,越贵她们越觉得好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,“而竹柄版,那是给军中、宫中底层、还有市井小康之家用的。走的是量。一把只赚十几文,但如果全京城乃至全天下人都用呢?那就是聚沙成塔。”

    陈越盯着那两张价目表,又看看眼前这个说话条理清晰的姑娘,良久才开口:“修芸姑娘,你爹当年……真是户部的?我看他要是经商,肯定是首富。”

    修芸低头,眼神有些黯然:“爹常说,做生意要算两面账:一面算钱,一面算人心。人心算准了,钱自然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陈越一拍桌子:“好!就按你说的办!高低搭配,通杀!”

    【第五场:年终盘点与分红——“银子的震撼”】

    腊月二十八,年味儿已经浓得化不开了。

    工坊停工一天,所有人都在大扫除。修安一家带着几个新来的仆人,举着长杆子扫房梁上的灰;三个老匠人带着徒弟们细细擦拭每一台机器,连螺丝缝都擦得锃亮;女眷们把窗花贴得红彤彤的,院子里烧着几口大锅热水,白气腾腾,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。

    下午,陈越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修芸捧着这一个月来的总账本,跟陈越做年终汇报。她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数字都像是重锤敲在陈越心上。

    “自工坊正式接单至今,共一个月零七天。军营一万把,已交付三千,回款到位;宫中嫔妃及勋贵府邸定制的精装版,共售出四百七十把;市面及太监群体零散售出简易版一千二百把。加上预售的定金,总收入……”

    修芸深吸一口气,报出一个数字:“两千八百七十六两四钱。”

    陈越的手抖了一下,茶水溅了出来。一个月!将近三千两!这在明朝是个什么概念?够普通百姓过一辈子的!

    “除去所有成本、开支、甚至把我的赎身银和前期打点关系的钱都扣除,净利……”修芸翻过一页,“一千二百八十八两四钱。”

    一千二百多两!纯利润!

    陈越站起身,在屋里转了两圈,哈哈大笑:“好!好!好!有了这笔钱,咱们明年就能大干一场了!”

    当晚,工坊大厅摆了酒席。

    陈越打开那口装着碎银子和银票的箱子,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、鼓鼓囊囊的红纸包。

    “刘铁锤、张鬼手、孙配方,三位老师傅!”陈越双手递上三个最厚的红包,“这是给您三位的年终分红,每人五十两!这一年,辛苦了!”

    “五……五十两?!”刘铁锤手里的酒碗“咣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他打了一辈子铁,在工部那个穷衙门,一年累死累活也就二十两俸禄,还得看上官脸色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这使不得!太多了!”张鬼手手都在抖,不敢接。

    “拿着!”陈越硬塞给他们,“这是你们凭本事挣的!明年咱们还要赚更多!”

    他又给那十二个徒弟每人发了十两,给修安和小禄子各三十两。

    最后,他拿出一个红封给修芸:“三十两。你来的时间虽短,但这账算得值这个价。”

    刘铁锤攥着那个红封,老脸通红,嘴唇哆嗦着。突然,他扑通一声跪下,老泪纵横:“陈大人!我刘铁锤这辈子……没见过这么多钱!更没见过这么拿我们当人的官!您的恩情,我刘铁锤记下了!这把老骨头,以后就卖给您了!”

    “我也给您磕头了!”张鬼手和孙配方也跟着跪下了,徒弟们跪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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